2007年10月14日

雕塑:〈奧塞羅〉

〈奧塞羅〉
1869
Pietro Calvi

義大利, 1833-1884

          從新古典主義出發,浪漫主義藝術家尋求新的靈感來源,例如文學。這些來源包含但丁(Dante Alighieri, 1265-1321)、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 1564-1616)、阿里歐斯(Ludovico Ariosto, 1474-1533),使得作品超越時空的限制。這件作品即取材於莎士比亞的戲劇《奧塞羅》(Othello) 

        作品在媒材上屬於青銅與大理石的結合,此一做法在19世紀並不罕見。實際上,古羅馬的雕塑已有成功運用青銅和瑪瑙結合的例子。在這件作品當中,青銅與大理石的結合,某種程度上亦完整呈現奧塞羅的黑人膚色與阿拉伯白色頭巾的對比。在當代的影響方面,〈奧塞羅〉明顯受到可迪葉(Charles Cordier, 1827-1905)〈戴頭巾的阿拉伯人〉(1857)的影響。可迪葉擅長以非洲人物為創作對象,在可迪葉的許多作品當中,同樣是青銅與大理石的結合,也同樣對比出黑人的膚色與阿拉伯的白色頭巾。古羅馬雕塑即曾運用青銅和瑪瑙結合的多色雕塑(polychrome sculpture),以增加活潑性與細緻度。奎特美爾˙˙昆西(Quatremère de Quincy, 1755-1834)1815年出版了《奧林匹亞的朱比特》,成為當時最根本的古代雕塑回顧史,不僅爲後來貫穿整個世紀的人們對多彩繪法的長期爭論奠定了基礎,並激發了一系列對這種藝術手法的實踐創作,引發了對多彩雕塑手法持續的爭論,延續到19世紀90年代。

 

〈奧塞羅〉這類以非傳統古典形象為主的雕塑稱為人類學雕塑(anthropological sculpture),起因於1853年法國作家葛畢諾(Joseph Gobineau, 1816-1882)所著的《人類種族不平等論》,但首要關注的是美學上的對象,人種誌(ethnographic)的紀錄。它主張研究人類的各種類型,擴大非傳統古典美的美的領域。對人種誌的雕塑而言,各種族皆具有相對的美,具有絕對的真實、遺失的偉大性。同時,相較於傳統的肖像,異國的題材可催生更大的靈感的自由度及創造性。

在做法上,拋棄了古典形象的直接形塑,認為如此做法,會使得肉體的形貌枯燥無味,形成模特兒的尊嚴喪失。同時,藝術的關注亦不該用科學化的精確度來介入(如精確的解剖學原理),此一路徑必須置於物種的起源,以及種族的階級或平等性的爭辯當中。

        雖然可迪葉已早先將青銅與大理石完美結合成一阿拉伯人的典型形象,但卡爾威的〈奧塞羅〉一作,除了媒材使用的雷同性,對於〈奧塞羅〉的文學意涵轉換,以及主角內在心思的深層詮釋,實際上更顯得深刻動人,並符合莎士比亞原著的戲劇張力。奧塞羅的黑色膚色,因著伊阿格(Iago)的讒言,與傳統的象徵概念「罪惡」、「魔鬼」疊合。對照著象徵黛絲德莫娜(Desdemona)的白色手帕,冷酷/柔弱、自私/寬大、邪惡/聖潔的善惡二元論明白呈現。而包裹在白色頭巾裡的奧塞羅,只露出局部的臉孔與手部,彷彿決意包覆在整件寬大的,進一步強化戴絲德莫娜形象的白色頭巾當中。除了顯示惡行終被忠貞收納,又為自裁的奧塞羅,覓得最後在白色頭巾裡的懷抱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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