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15日

畫作:〈布根第公爵夫人和她的小孩〉

〈布根第公爵夫人和她的小孩〉
Hyacinthe Rigaud
法國, 1659-1743

       里戈1682年學生時代即獲得皇家美術學院首獎,1685年成為院士候選人(agrée)1687年肖像院士,1702年獲備用教授,1710年任教授,之後獲備用部門長(rector)資格,1727年獲聖米榭勳章,成為國王的首席畫家,1733年任部門長、院長。

       里戈的畫風受勒布蘭(Charles Lebrun, 1619-1690)的指引,以路易十四(Louis XIV, 1638-1715)畫像聞名,其工作室聘雇了15個肖像畫家,至少完成了34幅路易十四的複製畫。

  

        布根第公爵夫人(Duchesse de Bourgogne)薩伏依的瑪麗亞阿德萊德(Maria Adelaide of Savoy, 1685-1712)與她的丈夫路易布根第公爵(Duc de Bourgogne)共生下三名男孩。第一位在襁褓時便已去世,爵位名號布列塔尼公爵(Duc de Bretagne)則由他逝世後才出生的二弟繼承,為畫面中立於母親左邊的小男孩。1711414日,當路易十四的皇太子逝世時,布根第公爵繼承法國皇太子的身份。1712212日阿德萊德因麻疹逝世,公爵及其二子布列塔尼公爵也於3月初病逝。畫面中坐在阿德萊德懷中最小的兒子──安茹公爵(Duc d'Anjou),因此接任法國皇太子,並於1715年繼承其曾祖父的王位,成為路易十五(Louis XV, 1710-1774)


     
畫面中的布根第公爵夫人身穿貂皮長袍,溫暖、柔軟的毛皮為稀有昂貴之物,只由出身高貴血統的人士所穿著,在此並作為王室的象徵。公爵夫人衣飾上的圖案為代表法國皇室的百合花花飾(fleur-de-lys)。相傳路易七世(Louis VII, 1120-1180)(或更早期的某位國王)在經歷了一場佈滿鳶尾花的沼澤地的戰鬥凱旋之後,決定將它作為個人的紋章,並取名為’fleur de Louis’,「路易之花」。但日後由於發音的緣故,’fleur de Louis’被誤讀為’fleur-de-lys’,成為「百合花」,最後並取代了原先的鳶尾花名稱。

’fleur-de-lys’此一花飾為一種格式化的百合花花飾(lily)普遍被認為是黃鳶尾花(iris pseudacorus)或日耳曼鳶尾花(iris florentina)的格式化版本。然而,百合花與鳶尾花分屬兩種不同的植物,在進化與分類學上彼此都不相干。18世紀的自然學家與字典編纂者波襲業˙德˙索瓦奇(Pierre-Augustin Boissier de Sauvages, 1710-1795)寫道:

     古代的’fleur-de-lis’花飾,尤其是早期國王權杖當中所見者,名稱乃源於鳶尾花,但實則與鳶尾花差異之處頗多。……法國人或法蘭克人(Franks)在進入高盧(Gaul)之前,長期居住在法蘭德斯(Flanders)的黎河(Leie)河岸,如今這流域仍佈滿大量的鳶尾花,……這些鳶尾花具有黃色的花朵,並非典型的百合花外形,而是被稱為’fleur-de-lis’的那種花卉。可想而知,法國國王們必須選擇一象徵性的圖案來做為日後的紋章,因此屬意了鳶尾花這類居家可見、漂亮醒目的花卉。他們將此鳶尾花稱為’fleur-de-lis’,排除了河邊另一種稱為’lis’的鳶尾花,儘管’lis’這種鳶尾花外觀亦類似’fleur-de-lis’,顏色同為黃色,形狀亦雷同……。

     紋章學家魏爾德(François Velde, b. 1965)亦持同樣主張:

 17世紀時,某種大膽的假設聽來亦屬合理。一種野生的鳶尾花’iris pseudacorus’,英文稱為「黃色旗」(yellow flag),花瓣呈黃色生長在沼澤,德文名字稱為’Lieschblume’(gelbe Schwertlilie)’Liesch’在中世紀時亦稱為’ Lies’’Leys’,因此,足以想像’Lieschblume’在法國北部會被稱為’fleur-de-lis’。這解釋了此一圖案的名稱與外型的起源,最終成為一格式化的黃色旗圖案。另有一關於克洛維一世(Clovis I, c. 466-511)的傳說,明確將黃色旗與法國的紋章聯繫起來。

      關於克洛維一世的浪漫傳說,即是古代鳶尾花沼澤地凱旋的事蹟。

       

        里戈筆下的尊貴人物具有高貴、優美的姿態,誇示著社會地位與財富。里戈成為宮廷肖像畫的開創者,其宮廷肖像畫對當時歐洲各國宮廷畫家頗有影響。在畫普通人物肖像時,則呈現不同於宮廷肖像的風格。

      這件作品雖然繪製的是宮廷人物,但在鑑賞力崇拜的觀念引導下,部分破壞或者折衷了君主肖像畫的力量,以及僵硬的貴族形式。畫面呈現的微妙品味,與宮廷禮節聯繫較少,更多的是人的感情的自由表達。

 

        里戈的法國學院派作風,作畫時首先面臨的便是「再現真實」的問題。對藝術家而言,考量的無非是再現肖像者的純粹形象,抑或是再現藝術本身,但如此更衍生出複雜矛盾的作畫心理。里戈在繪製宮廷女士肖像時,即點出他的兩難:「倘若我以她們的樣貌繪製,她們顯不出美貌;倘若我過度諂媚容貌,她們則毫不相似了。」

       面對此一「再現真實」與「再現理想」的「相似度」與「提高地位」的相互張力牽引,學院很早便主張肖像非只自然的模擬(imitation de la nature)而已,皮斯(Roger de Pils, 1635-1709)如此說道:「假如繪畫是自然的模擬,在肖像方面它則具有雙重的義涵,非只再現普遍人的形象而已,而是特定的一個人,理應與他人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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